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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巫山艳史》 清·不提撰人

  翠云欠身回礼,低低说道:“妾将终身大事,托付郎君,宜早善图,不可日后使妾有白头之叹,徒有此一番举动,岂不贻笑于人。幸谅之。”李芳遂立誓道:“若负小姐今日之情,神天不佑。”言毕,解下碧玉扇坠,送为定意。小姐伸手接了,叮嘱早早央媒来说,不可迟误。
  徘徊转盼,眷恋情深,不忍分手。两下你看我亭亭独立,我看你楚楚无言。正在难舍难分之际,不期凑趣的天公,忽而乌云四起,雷声隐隐,骤两盆倾,落个不住。公子暗暗欢喜,只是难为小姐柔赐寸结,忧心如焚。
  天色堪堪黑将下来,公子假作着忙道:“怎么走呢?天将昏黑,又无雨具,怎生是好?”小娟与翠云在背后商量一回,进内端出了五六碗肴馔,都是腌腊美味,一壶桂花酒,端将出来,笑吟吟道:“厨下便菜,公子请自饮一杯。日后总是一家人,不要见笑。若走不得,权在书房里暂就一宵,只是没有好床铺,莫嫌亵渎。”
  公子见留,喜得心窝里没搔痒处。呆呆坐着,看了桌上酒肴,只是不动。
  小娟道:“公子怎不用一杯?”
  李芳笑道:“小生自来不喜独饮,若是一人,再吃不下的。”
  小娟道:“你在自家里呢?”
  公子道:“也要人陪的。”
  小娟把眼 着公子,笑了一笑,转身入内。请翠云出陪,小姐不肯。小娟笑道:“后来少不得是夫妻,又无外人在此,有何妨碍?”翠云摇头道:“羞答答如何使得?”小娟再三撺掇,扯扯拽拽。小姐被劝不过,勉强轻移莲步,粉脸含羞,出来坐下。小娟在旁斟酒。
  翠云天性不会饮酒,吃得一杯,两颊晕红,愈加标致。自古云:“灯前月下的美人,风韵百倍。”公子见了,心摇目颤,惭惭把持不定,屡以眉目送情。翠云亦自星眸斜溜,笼鬓默喻,只是低头不语。公子筛了一杯酒送至面前,道:“小姐,请再用一杯。”翠云不好推却,又吃了一杯,不觉醉了。
  此时有一更光景,云收雨散,皓月当空,映在小姐脸上,异常娇艳,光影射人,增无限风流。而翠云力不胜酒,不能宁坐。起身看着公子说道:“妾因困酒,不得相陪,郎君谅之。”公子欠身道:“小姐请稳便。”翠云自同小娟进房安置。
  俄见小娟抱着衾枕,走来对李芳道:“公子请睡罢。随我来。”公子执了灯,跟在后面,进了书房。看那房中幽雅精致,把灯放在桌上,看着小娟铺设被褥,心中欢喜。
  多饮了几杯酒,有些醉意,走在小娟身边立着,觑了脸说道:“姐姐,我最怕独睡,你今夜在此陪我睡了罢!”小娟含羞,红了脸,低低说道:“你错认了,我去请来陪你。”一头说,转身就走。被李芳一把搂在怀里,小娟力小,那里挣得脱,娇声唤道:“公子尊重些,快放了手,不要罗唆,我叫喊了呀。”
  此时李芳欲心如火,那里肯放,抱到床上,扯落小衣,按定了,捧起两足,将龟头醮些津唾,凑在那紧紧窄窄,粉嫩雪白绵软的小东西里面,拄将进去。小媚半推半就,粉脸通红,柳眉颦蹙。捱了半晌,止进得半个头儿。李芳只觉里面紧暖裹住龟头,十分有趣,淫心大发。乃捉定阳具,用力一顶。小娟叫声。“阿唷!”把身一闪。公子又是一挺,小娟又一闪。已塞进半根在内。阴门里涨得满满的,小娟的屄口急迸,如火烙一般,那里禁当得起。乱扯乱扭,伸手捏住杵柄,不容再进。娇声欲泣,轻唤:“公子,小婢熬不起了,你住了,我真个领你小姐那边去,饶了我罢,若不抽了出来,定要痛死了。”
  公子堪怜堪爱,遂拔了出来,扶起搂在怀中,温存他:“我的俏心肝,难为你了,以后慢慢儿不要你了。”
  小娟低头一看,弄出了许多鲜血。屄门里还是辣飕飕,合不拢的一般。回头把公子瞅了一眼,倒在怀中,呻吟不绝。
  公子一头与他抚摩,一头问道:“乖肉,如今可领我小姐那边去哟!”
  小娟撒娇嗔道:“你摆布得我好,还要领你去,再欺负小姐。”看了阳物,着实打了一下,道:“你还要睁着眼,瞧我做甚么?”
  公手贴在脸上哀求他。小娟只是不肯。公子央恳道:“姐姐今夜成就此事,日后把你做个小夫人。”只得放开了双膝,跪将下去。
  小娟轻轻打一下,道:“不害羞的馋脸,还不起来。我领使领你去,不要像方才这等用强便好。小姐若问,只说我不知道的哟!”
  公子道:“这个自然,不须吩咐,自有攀花手段。”
  小娟道:“到是辣手段。”于是领了公子到翠云卧房边,道:“这里是了,你悄俏进去!不可造次。”
  公子又与小娟肉麻了一会,小娟道:“要去快些进去,不要假撇意儿,误你工夫。”公子一笑,遂自进房,小娟自到外厢,收拾而睡。
  公子进房,见灯尚未灭,轻轻走到床边,掀开罗帐一看,小姐睡思正浓,盖着红绫绣衾,熏得扑鼻喷香。悄将被儿揭起看时,浑身白玉相似,并无半点瑕疵;一貌如花,却有万千娇态。止有小衣不脱,足上穿着大红平底睡鞋,如红菱相似,十分有兴。那一种娇媚睡容,香乳纤腰,粉颈朱唇,荐芎云股,色色可人。
  于是挂起罗帐,脱下衣服,轻轻跨上床来。揭开下面被儿,将手衬起小姐的下身,解开带结,褪下了裤儿,露出那香馥馥、白松松,光油油、热烘烘的妙物。吐些津液,搽在户口,自己阳物上也抹了些。轻轻的掇开两只小脚,骑上身去,把腿扑着两边,抵凑阴户,将玉茎投入其中。
  翠云只因被酒醉,卧甚浓,不妨护持,虽道履艰难,亦不致十分痛楚。公手款款抽送。
  比及星眸惊闪之际,已早窃据含葩。只得将被角遮了粉脸,任其侮弄。公子见翠云已醒,伸手去扯被角,捧定香腮,亲了一个嘴,便说道:“我的心肝,真爱熬我也。因睹芳姿,情不能禁,故尔唐突,望乞恕罪。”
  小姐娇羞满面,低声回道:“妾素自贞持,足不及外,被君乖醉破我闺躯,不可视如出墙桃李。愿祈留意,幸甚幸甚。”公子道:“天缘凑合,百岁良姻,永缔和谐。勿以别虑挂心。”言讫,挺身柱弄,惭入佳境。
  小姐亦渐得趣,竟不娇啼。津津水流出花间,呼呼气微从口喘。柳腰轻荡,凤眼含斜,须臾缱绻情浓,溶溶露滴,恍若梦寐。俯卧移时,以白绫帕拭取元红,公子爱若珍宝。遂大家相搂相抱,并头睡下。
  复将翠云身体抚摩,滑如羊脂,润若腻玉。又摸两乳头,更紧小有趣。堪堪摸到下面,翠云忙将双手遮了,公子布在嘴上道:“心肝,还怕甚么羞哟!摸摸何妨?”翠云笑笑,就放开了手,公子摸在上面,觉得光滑如绢,并无一根毳毛。生得绵图饱满,十命有趣。
  公子淫心顿起,阳物昂然又举。即翻身跨上,提起金莲,架于肩头,从新又干起来。翠云也不推阻,两条手臂勾了公子,仰牝承受。公子放出本领,尽力抽耸,弄得下面唧唧有声。翠云娇声屡唤,媚态呈妍,其畏避处闪闪缩缩,其贪恋处迎凑不迭。公子知其得趣,深深提顶。将龟头抓着了花心,研研擦擦,弄得翠云趐痒异常,淫波滋溢,汨汨其来。频把玉股掀起,迎凑尘柄,柳腰轻摆,口吐丁香,送于公子口中吮咂。公子见小姐风情脱洒,十分高兴,一口气七八百抽,翠云气喘吁吁的道:“妾已头目森眩,郎何驰驱太甚?”李芳道:“爱卿之至,不觉痴狂耳!”于是款款轻轻,两意绸缪,其乐无极。不觉东方已发白矣!不知后事如何?下回分解。
  卷之三
  第五回塞仆言巧脱良朋送母殡喜调表姊
  香径留烟,滞廊笼雾,个是苏台春亭。
  翠钿红妆,销得人亡国故。
  开笑靥夷光何老,泣秦望天涯谁诉。
  叹古来倾国倾城,最是蛾眉把人遗误。
  却说李芳正与翠云行乐,忽见窗纱惭惭明亮,于是匆匆雨散云收,相偎假寐。不想小娟笑嘻嘻走到床前,说道:“二位新人恭喜,可起未罢!”羞得翠云忙把被儿遮了面庞,一时没理会处。公子道:“小姐不要怕羞,多是会中人了。”翠云露出粉睑道:“你二人也曾有私来吗?”公子把夜来之事,一一说了。小娟亦娇羞不语,三人打了和局。
  双双起身着衣下床,小娟在左右侍事。梳洗已毕,用过早膳,李芳竟不想回家,翠云也不忍遽离。二人手搀着手,小娟后随,同到园中各处游玩。
  遇有赏心之处,翠云未曾题咏过的,公子倡句,小姐和韵;已经翠云有题咏的,公子步其原韵。情投意合,跬步相随。到得晚来,用过夜膳之后,掌灯入房。主婢同赴阳台,好不乐极。一连住了三夜。翠云恐怕父亲回家,不敢再留,催促公手归家,叮嘱央媒求亲,以定大事。公子应诺,挽手送别亭边,又令小娟送出园扉,两下分袂而别。
  李公子回到家中,老苍头李德盘问。那里住了这三夜?李芳幼时是李德妻子韩氏奶大的。夫人临终之时,又经遗嘱苍头照察公子。如今韩氏年迈,在内总持家事,李芳所作所为,李德到要不时查究,所以有些惧他。公子见问,勉强支吾道:“在梅府会文饮酒。”李德道:“老奴曾使景儿往问了两三次,却回说不在他家呢。况且会文止须终日,饮酒不过终宵,那里有连目连夜不歇的道理?先老爷止生公子一人,家祧大事,书香一脉,都在公子身上,关系匪轻。当此春和景明,正宜静坐书房,潜心诵读,将来方可博取功名。即使不能宁耐,
  暂时出门散心,游玩半日一日,方是文人体统。而今不带安童,三夜在外不归家来,不是聚朋赌博,定然挟妓荒淫,废时失业,荡检损身。竟忘却至重至大的担子在肩头上,岂非呆景。老奴受先夫人遗命,不惜苦口犯上。公子还该三思,及早改悔。”
  李芳听他数落一顿,亦有愧心,转作意微笑道:“尔之所言,深为有理。但我素常自负,不屑与俗人为伍。又且无钱,那有聚赌之事。至如青楼妓女,涂脂抹粉,情性乖张,亦岂我所留恋之人。不必多心相疑堕行,实在梅府留连诗酒,乐而忘退。他恐小厮混扰,故意回覆不在,以绝来踪。将来我还要住在他家,彼此切磋,以为秋间应试之计,断无他事。”
  公子这一番话,原是搪塞撮空他的,然说来有经有纬,颇堪入耳,苍头遂信以为真。乃点点头道:“若果如此,老奴也得放心。如今乡绅子弟,恣意妄行,不堪入大方之目。惟梅府大爷,仅仅高人一等,但闻得他亦有外好,终不脱纨裤习气。公子得他相处,也要舍其短而取其长,庶能有益。”李芳听了,默然不答。苍头乃洋洋走开去了。
  公子走进书房静坐。想起数日与翠云小娟追欢取乐光景,真是意外奇遇,未知何时再得相逢。此番虽可掩饰于一时,将来实难逗留于他处,心甚悬悬,殊为愁闷。在家担搁数回。
  欲寻秋兰遣兴,却好他送点心进来,不觉欢从心起,笑逐颜开,叫声:“秋嫂,怎的多日不见你,甚风儿吹得你来?”秋兰愠容回答道:“多承记挂,如今已有妙人儿,奴是山花野草,不敢争妍。料想我自没缘,以后撇开。”公子见他作嗔,一把扯住了道:“我何曾有别个沾泄,你休要错怪了我。”秋兰道:“前这几夜,请问你在那里?”公子解道:“我自在好朋友家,连日会文。”秋兰瞅一眼道:“哄那一个?”遂抽身就走。公子还要招他说话,佯然不睬,竟自去了。
  公子笑道:“妇人吃醋,一至于斯,慢慢觑巧挽回他便了。”
  又过数日,公子正在书房呆呆坐着,只见小厮飞跑进来报道:“闻家小姐到了。”公子遂出去迎接姐姐。
  这闻小姐名唤玉娥,与李芳是姑表姊弟,生得面如满月,目若朗星。翠黛初舒杨柳,朱唇半吐樱桃,窈窕轻盈,妖姿逸态,举世所罕。十六岁上,就嫁在嘉兴徐翰林家次子为室。不上一年,徐公子岁了怯症,色欲过边,竟呜呼哀哉了。玉娥亦不是寡欲的人儿,无奈守了只两年,玉惨花憔,难捱寂寞。
  却好李旺买办灰石等料回来,到徐家报知。玉娥禀过公姑,带了乳母丫鬟,一同李旺前来送姑姑出殡。
  到得府中下轿,丫鬟们簇拥进来。李芳接到厅上叙亲亲之谊。殷勤礼数,大家寒温半晌。
  睁眼细看闻家表姊,好标致人儿,含羞带笑,仪容俊逸,举止蹁跹。虽则淡淡梳妆,越显出风姿俏丽。脚上穿一双黑罗凤头鞋儿,不及三寸,纤小可爱。不觉心遥目荡,神无所主,左顾右盼,凝晴注目,遥遥寄意。玉娥亦把秋波斜溜,眉黛偷颦,故意送情。三人已各有心。
  公子遂吩咐仆妇,打扫内楼与闻小姐安宿。玉娥闻言,同了乳母与丫鬟桂香自进内去。公子料理安葬诸务,忙碌一会,不觉金乌西坠。
  用过了晚膳,又进去与玉娥一谈。玉娥问道:“你为何还未成姻事?中馈无人,岂像宦家体统。不知你甚么主见?”
  公子道:“没甚主见,只是没有中意的,所以磋跎岁月。”
  玉娥道:“你要捡怎样的人家?”
  公子答道:“婚姻大事是朝欢暮乐,终身偎依着的,何可造次;门楣是外面虚风光,妆奁是格外假花哄,何须攀贵弃贱,童富欺贫。我到一概不论,只是人的容貌是要紧的,若止凭媒人口中夸美争强,说得十分娇美,百样娉婷,就听信了。一说一成。及至娶到家来,侥幸五官端正,还是中等的规模,也算不幸中之幸。倘或貌似无盐,容如嫫母,那时筛弃之不可,依之不可。难道叫我这样一个人,竟伴着鸠盘荼过目子。如何使得?所以宁可待迟,不必性急,务须要我亲眼见过,中意方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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