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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隋代宫闱史》民国 张恂子著

作者:张恂子 日期:2021-06-08
摘要:一轮皓月,清光四澈,照见绿杨丛里,露出一角小亭。朱栏曲曲,湘帘半卷,栏杆上去倚着一个小女子,梳着双丫角,眉目如画,手中执了一柄轻罗小团扇,徐徐挥动,仰起了粉脸,娇态憨憨地望着天际明月。那时又有一个破瓜年纪的绣衫少女,悄悄地分花指柳,从小亭背后踅入亭中,掩到小女子身后,举起一双粉掌,蓦地掩住了小女子双目,吓了她一跳,娇嗔着道:“又是月娟姊姊,悄没声儿的作弄人,再也不会猜错。”
  萧皇后好生难堪,珠泪沾襟。化及吃惊道:“皇后何事悲伤?”萧皇后道:“妥娘尚得守视主尸,妾独何心,留在此饮酒?”王桂枝等闻言,也都感动旧情,纷纷落泪。化及慌道:“死者已矣,徒悲无益,守视主尸,也是空虚。并且惨像怖人,见了只增痛苦。不如置在脑后,借酒驱愁。”说着即满斟一杯,授与萧皇后道:“请尽此酒,莫再悲伤!”萧皇后不敢推却,只得道谢了一声,饮尽杯酒。化及又劝王桂枝等四人,各饮了一杯。萧皇后也算礼尚往来,竟恭恭敬敬的奉上一觞,化及欣然接饮。
  这时将进亥牌了,又饮了一回,化及已是有了六七分酒意,醉眼斜睨,望着萧皇后不住地微笑。萧皇后却羞得低垂粉颈,不敢抬头。王桂枝瞧了这副情景,便向方贞娘、李庆儿、张丽卿三人,暗暗使了个眼色。三人各自会意,一齐离座,向萧皇后告退。萧皇后见她们要走了,不禁暗暗着急,急中得了个主意,便向王桂枝道:“王夫人请留在宫中罢!”桂枝笑向化及瞧了一眼,化及也微微一笑,向桂枝使了个眼色,桂枝便对萧皇后道:“贱妾回去更衣,少停再来。”说着径自姗姗去了。
  化及心花怒放,即命亲丁撤筵,遂向萧皇后笑道:“皇后内室,可能观光?”萧皇后尚未开言。一个凑趣的宫女,即去打起了内室的垂帘道:“将军请进。”化及扬眉一笑,对萧皇后道:“还请皇后引导。”萧皇后欲待不允,化及又要来拽翠袖,萧皇后慌移莲步,向内室行去,化及欣然相从。进了内室,化及即将门掩上。打帘的宫女,舌子一拖,大了胆子,将室门轻轻一推,便露了指大的缝隙,向内瞧去,留神细听,只见化及一团喜色,站在萧皇后面前,伸手去勾粉颈。萧皇后躲向榻前,道:“将军尊重!未亡人虽是感德将军,理应侍奉,但主上的尸身未殓,贱妾怎能遽荐枕席呢!还望将军垂怜。且待主尸安葬,未亡人当不惜蒲柳贱质了。”说着盈盈欲涕。
  化及逼近榻前道:“主上尸身,明天即当礼葬。今夕良宵,却须皇后赐允,共效于飞。”说着,便将萧皇后推倒在榻上。
  在门前窥视的宫女,又惊又喜,半羞半恨。所惊的堂堂母后,不免受污;所喜的新主风流,将来不患失所;羞却羞眼前风光,有些刺目;恨只恨主尸未殓,皇后屈节。
  宫女心中虽在胡思乱想,一双眼睛再也不肯离开,只顾盯定了榻上。只见萧皇后罗襦宽松,绣裤全卸,撩人雪肤,映掩灯前。霎眼之间,锦被覆体。宇文化及也已失踪。榻上春情,一映入宫女眼中。宫女好生难堪,遂将室门轻轻拽上,悄自退去。
  一宵易过,到了天明。宇文化及和萧皇后同醒了好梦,结束下榻,萧皇后对化及道:“贱妾已是侍奉了将军,还望不要食言,速立杨氏后人,以慰百姓。先帝尸身,也请从速安葬。”化及点头道:“皇后宽怀,我自能照办。”当下一同出了内室,却有数个宫女,倒身下拜,齐呼娘娘万岁,将军万岁。萧皇后听了,不禁粉脸飞红,甚是含愧。化及却欣然得意,笑命宫女速起。又唤过了亲丁,取到了金帛,赐与众宫女。众宫女欢声道谢,一个争献殷勤,侍候化及盥洗进点,这时有人进报,左仆射宇文智及有事面陈。化及遂告辞了萧皇后,即行出宫。
  到了朝堂,智及见了化及,即顿足道:“兄长怎能如此!”化及笑道:“这有何妨?”智及道:“方以除暴自命,怎能留宿宫中,传扬开去,不但要大失民心,还恐将士不服,发生祸患。”化及摇首道:“哪会有事?如今我欲拥立秦王,将士和百姓,更要信我了!”智及和秦王浩本是相得,闻化及立浩为帝,便也赞同。化及即托奉皇后命令,传谕百官,立秦王浩为帝。秦王浩便在那一日坐了正殿,朝见百官,终算做了个皇帝。嗣后即迁居尚书省,用卫士十余人监守,差不多和罪犯一般。国家大事,均有化及兄弟专断,但遣令使至尚书省迫浩画敕,百官也不能见浩一面。这种罪犯式的皇帝,比了一个平民还是不及。
  闲话休多,书归正传。化及立了秦王浩,草草把炀帝棺殓,葬在西院流珠堂,再也没人去顾问。这天晚上,化及又兴冲冲的入宫,萧皇后含笑相迎。即道:“将军果能守信,立了秦王,贱妾理当拜谢。”说着便要拜下。化及双手扶住了萧皇后,哈哈笑道:“皇后何必如此!这是臣下应作的事儿。”当下命设宴,不多时酒肴纷呈。化及和萧皇后并肩同坐,化及笑对萧皇后道:“只是我们两个对饮,似觉寂寞。”萧皇后听了,已知化及的心思。便也笑道:“待妾再召各夫人到来,与将军陪饮可好!”化及大喜道:“若能如此,更见皇后贤德!”萧皇后即命宫女,分头宣召各夫人。
  不多片刻工夫,王桂枝,方贞娘、李庆儿,张丽卿先后到来。隔了不多时,狄珍珠和了梁文鸳携手入宫。化及便含笑问道:“二卿何人,昨夕为了何事,不来同宴?”狄珍珠道:“妾乃文安苑主持狄珍珠。她是景明苑主持梁文鸳。昨夕将军宠召,妾等惊魂未定,故不敢应召。今闻将军温爱仁慈,特来谢罪。”化及大喜道:“两位夫人快快入座饮酒!”狄珍珠和梁文鸳便道谢入座。接着田玉芝、石筠青两个,也姗姗而来。萧皇后替两人通了姓名。化及又多见了一对玉人,更是心欢。田、石两个,迳自就坐。萧皇后又命宫女,宣召韩俊娥、杳娘入宫,两人倒也惠然肯来。化及见杳娘娇小轻盈,双目勾魂;韩俊娥体态苗条,娇姿动人,不禁馋涎欲滴。急询萧皇后道:“这两个美人是谁?”萧皇后一面命她们入座,一面答道:“便是杳娘、韩俊娥,都为先帝得宠的人。”化及点首道:“如此美人,怎不要得宠!”韩俊娥和杳娘,倒觉有些娇羞。
  化及留神席上,已是来了十人。便向萧皇后道:“尚有何人未至?”萧皇后道:“只有陈菊清、黄雅云、妥娘三个。”
  杳娘却道:“朱吉儿怎的不来?”王桂枝道:“吉儿为了贵儿身死,悲伤过甚,确是卧床难起。”韩俊娥笑道:“袁宝儿和吴绛仙,娘娘可以宣召。”萧皇后也笑道:“她们两个,我却忘怀了。”化及喜道:“袁宝儿和吴绛仙,两个名儿,外面很有艳声的。”萧皇后点首道:“她们两个原是十分俏丽,宝儿的歌喉,绛仙的眉黛,真是宫中无二,独擅风流!”化及听了,越发狂喜,急道:“皇后快快宣召两人。尚有那个妥娘,怎的还不到来?可命人再去催促。”萧皇后又命宫女,速往传言。
  融了一刻,三个宫女,都来覆命。一个宣召吴绛仙的道:“绛仙上覆娘娘,只因头痛神疲,不能应召前来!”那个宣召袁宝儿的道:“袁夫人正在悲伤,贱婢将娘娘的旨意和她说了,她兀是摇首不语。谅是不来的了。”化及听说,好生纳闷,便问催促妥娘的宫女道:“妥娘怎的还不到来?”宫女道:“快要来了,她还有美酒带来呢?”化及又不觉地得意起来。
  果真的没多时候,只见妥娘浓装艳抹,装束得妖冶万分。
  双手捧了一个银盘,盘中一只玉杯。妥娘堆起了满面笑容,袅袅婷婷的走入。萧皇后等峥妥娘这么艳装,却是从来未有过,都觉有些诧异。化及见妥娘的到来,和昨夜的乱头素服大是不同,越显得风流动人,喜得直站了起来。含笑向妥娘招手道:“卿真多情,还有美酒带来么?”妥娘轻盈一笑道:“将军仁德感人,贱妾特献一尊长生仙液,祝将军万岁!”说着,走近化及座前,将盘呈上,粉臂颤动,玉杯中的酒儿,晃出杯外,盘中流出了不少。
  化及早已心花怒放,径伸手取杯,送近唇前。萧皇后见了妥娘的形情似觉有异,不禁动疑,即用手轻触化及。化及却不知萧皇后的用意,向萧皇后瞧了一眼,萧皇后又暗使了一个眼色。妥娘见化及杯近嘴唇,给萧皇后一做作,似有动疑的心思。
  柳眉一皱,即含笑接了化及的玉杯道:“贱妾好意敬酒,将军怎不快饮!”说着,将杯儿送到化及唇边,欲将灌入,化及更觉动疑。将头儿一偏,抢了玉杯,放在桌上,佯笑道:“卿怎的这般急性,待我后饮好了!”妥娘无可奈何,便欲退出。化及又含笑道:“卿乘兴而来,却要扫兴而去么?”妥娘不禁脸色一变,顿形惨白,化及瞧了这副神情,向萧皇后瞧了一眼道:“皇后有见,真是可疑。”萧皇后头儿微点,杳娘也觉不妙。
  她原和妥娘交好,欲解妥娘的危急,径伸手取那玉杯,欲将杯中的酒泼去。哪知杳娘臂短,急切取杯不着,化及急将玉杯抢入手中,询问杳娘道:“卿欲如何?”杳娘无词可对,只得支吾道:“将军不欲饮此,贱妾却思一饮此酒呢!”化及道:“卿若饮此,性命恐难保了。”化及此言一出,众人全都吃惊。
  急向妥娘瞧视。正是:献毒有心鸩叛贼,淫后可杀破机谋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九十二回施蹂躏惨无人道进奋兴大发兽欲
  话说宇文化及说了一声,众人全向妥娘瞧视。只见妥娘咬牙切齿,瞋目指了萧皇后道:“你这丧尽廉耻、毫无心肝的淫妇!怎不想上一想,和你并肩同坐的叛贼,杀了你的丈夫、儿子,你不能报仇雪恨,也当身殉主上。今反贪淫苟活,恋爱新欢,我今毒不死叛贼,一死而已,看你这淫妇,他年死后,有何面目瞧见杨氏先灵!”妥娘朗声大骂,骂得萧皇后无地自容,恼羞成怒。化及却命亲丁,速将妥娘拿下。妥娘叱道:“我也不想活了!你这叛贼,还怕我逃得了么?快将鸩酒给我,待我自尽好了!不要臭男子近我!”化及狞笑道:“自作自爱,害人害己,你也不能怨我歹毒!”说着,便欲将玉杯授与一个宫女。
  萧皇后却抢住了玉杯,附在化及耳上,咕哝了一阵,只见化及掀眉点头,将玉杯依旧放在桌上。便向妥娘笑道:“卿欲饮鸩自尽,我偏不让你遂心。”妥娘愤愤道:“你要将我杀死,我也不惧,快些来杀罢,休得啰嗦!”杳娘却向化及求情道:“妥娘图毒将军,幸天佑吉人,没有受害。将军以仁人的心肠,赦了妥娘罢!”萧皇后冷笑道:“你真替妥娘求情么?你也负罪在身呢!”化及笑了声道:“杳娘既欲代饮鸩酒,如今可要再饮吗?”杳娘低首默然,不敢再言。
  妥娘却又指了萧皇后骂道:“你这淫妇,腼然高坐,恬不知羞!我生不能手刃了你,死后却不容你安稳!”萧皇后愤愤地对化及道:“你还不得施行么?”化及愤道:“皇后不要生气。”即向妥娘道:“你不要自负清白,我还不任你清白呢!”妥娘大惊,慌向墙上撞去,早给及化喝令亲丁,将妥娘拦住。
  妥娘哭骂叫喊,化及却命十数个有力宫女,强拽了妥娘,到那萧皇后的内室。化及欣然入内,即命宫女分执了妥娘的手脚,将她的衣裤强行剥去,任凭妥娘死命抵抗,十数个宫女动手,她怎能抵得住!不多时工夫,早已赤条条一丝不挂。化及命宫女将妥娘按倒榻上,妥娘奋力挣扎了一阵,百般痛骂,待到力竭声嘶,遂给十数个宫女按住在榻上,不能动弹。可杀的化及,便腾身而上,污辱了妥娘。妥娘血泪纷披,双目如火,一阵焦急,竟晕了过去,化及方始下榻。待她悠悠醒转,即对她道:“你还倔强么?”妥娘瞋目道:“你这种畜牲,用强污人,瞧你可得善终!”说毕,便欲奋身而起,宫女慌又力按。化及愤然道:“你这贱婢,还敢嘴强无礼!”当下即命宫女,依旧按住了妥娘。却又去唤进了八名亲丁,命他们轮流行奸。可怜一个娇躯弱质,怎经得起这般摧残,顿被狼藉丧命。
  狼心狗肺的化及,又命抬了妥娘的尸身,给饮酒的众人瞧看,众人尽皆掩目。萧皇后独是欣然色喜。杳娘见妥娘死得甚惨,不禁凄然落泪。化及狂饮了数杯,朗声对众人道:“妥娘太行放肆,我才如此惩戒。你们也当记着,谁敢再行无礼,我便以此为例!”说着,命亲丁将妥娘抬出。众人听了化及的话儿,一个个胆战心惊,花容失色。化及却十分得意,公然勾了萧皇后哺酒,萧皇后神色自若,毫不知耻。竟是笑孜孜频送樱唇。杳娘实是不愿瞧了,便离座告退。萧皇后不待化及开言,即道:“杏娘不要去,今夕你须陪侍将军。”说着,向化及格的一笑道:“将军可是?”化及已是有了七八分醉意,便哈哈大笑道:“后皇甚是,但依了我的心意,恨不能命众卿齐行侍我呢!”
  众人听了,不禁各自低头。杳娘却将萧皇后恨得牙痒痒的,只顾暗暗咒骂。萧皇后向化及瞧了一眼,又附在化及耳上,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儿,直把个宇文化及喜得险要发疯。即和萧皇后入了内室,萧皇后便在秘密所在,拿出了一个匣儿,授给化及。化及开盒瞧视,只见匣中一颗丸儿,鲜红可爱,异香扑鼻。
  化及含笑道:“这个便是万象春么?这么小的丸儿,难道真有效力?”萧皇后嗤的一笑道:“到了那时,你才知道呢!”化及大喜,便欲塞入口中。萧皇后急忙抢住道:“不是就能服的,还须容入药液,方可服用。”说着,又取出一服药儿,即命一个宫女,去煎药液。化及和了萧皇后携手出室。哪知外面的众人,已是走空。
  原来她们见化及和萧皇后同入内室,当作去做风流的勾当了。杳娘第一个先走,其余也各自回房。化及讶道:“她们怎都走了?”萧皇后笑道:“你也不必着急,少停一个个召来,给你享受好了!”化及好不得意,只望药液快快煎就,便好服下,即待快活。好不容易等到宫女煎就了药液捧至宫中,萧皇后放入了万象春,待它溶化净尽,始给化及喝了。化及即欲萧皇后宣召众人。萧皇后娇嗔道:“一齐召到了,也须一个个领略,难道你能……”化及笑道:“话儿原是不错,但众人都在面前,更觉令人动兴呢!”萧皇后道:“人多眼众,彼此都觉羞惭。贱妾看来,还是将她们召到了在外面候着,将军一个个依次传入,岂不甚好?”化及附掌道:“便是这样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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