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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花庵 清·不题撰人

日期:2022-04-01
摘要:西江月罢。内中引出来了一部大明野史。当初洪武爷与陈有谅大战,兵败苏州城内,被大兵围困,内无粮草,外无救兵打救,甚是危殆,多亏了一人救济,是何人氏?这苏州城内,有一家张员外,家中大富,情愿出纳仓谷二十万石,洪武爷兵得粮草,遂得胜了汉王。后来即了帝位,驾坐南京,想起了此事,下召张员外进京,重加封赏。
  王婆说:“这话一时也说不完,二来在太太面前,也说不得,我今问太太将老身叫来,有何话问?”
  窦夫人问道:“我是问你蓝衫,是你家中之物,还是外人的?”
  王婆说道:“是我家里的。”
  夫人说:“你家中并无男子,这蓝衫是何人穿的?”
  王婆那言语无法对话,如此不言不语。
  夫人说道:“你若实说,莫说是二两银子,我也与你。你若不实说,必是偷盗来的,我将你送至当官,只就难为于你了。”
  夫人开言道,王婆你是听;蓝衫真来历,要你说分明。赏你银十两,回家度日生;若不说实话,叫你受苦情。王婆听言道,心中犯叮咛;我今七十多,隐待怎生。今如说实话,银子到手中;欲如真情事,再看下回书。
  第二十回  王婆子细说情由
  诗曰:
  实话有情理,瞎说难安排;
  王婆若隐瞒,此案何日开。
  话说王婆想到这里,禀道:“太太,实不相瞒,这蓝衫就是这位公子穿了来的。”
  公子在旁,闻听此言,心中疑问,叫道:“你这位老大娘,小生自幼不出府门,家中的衣服不少,那有此事?”
  王婆说:“公子,老身说来,你可莫怪。”
  公子说:“有话请讲。”
  王婆说:“公子,你不是苏门亲生之子,你可知之?”
  公子说:“不知。”
  王婆说:“料想你也不知。”一旁坐下,听着老身道来。
  王婆开口道:公子你是听。你的真来历,惟家知了情。那年正月节,十五正张灯。有个桃花,妙禅小尼僧。叫我老身去,与家一儿童。初生方二曰,蓝衫包身中。叫家抱出来,家主他养身。
  那一时老身抱出中去,我方一直进了苏州城,正遇着苏大老爷去拜庙,西门内一见老身问分明,我就说要把小儿找主卖,苏老爷一见婴儿就应承,立时就送我纹银十两正,苏老爷当面抱去小儿童。
  那一时,我见这件蓝衫极新,还可以值几两银子,因此我就留下了。
  这就是少爷一生真来历:
  太太呀太太在上仔细听,这一身蓝衫情由一切明,王叁思从头至尾说一遍,客舍内母子二人各心惊,苏公子知不是苏门后,心里要中访问母亲生,窦夫人听罢蓝衫真来历,急慌忙又问夫主内里情。
  话说窦夫人听得出这蓝衫来历,开口问道:“桃花中果有几位女姑?”
  王婆道:“就是师徒二人。”
  夫人问道:“这婴儿是何所生?”
  王婆答道:“原是小陈师父所生。”
  夫人又问道:“这中无有男子,这蓝衫他是来于何处?”
  王婆说道:“你好不明白,若无有男子,这婴儿自何处而来,内中情由,他各人知晓。”
  窦夫人说道:“我实不瞒你,这蓝衫原是我家丈夫的,自上虎丘山看会未回,至今也是一十五年,并无音信。今日得见我这衣服,他必然知道丈夫的下落。待到明晨,我要亲自前去访问,他若不肯实说,是要你做个对证,你对证得起?”
  王婆说:“太太自管放心,老身情愿做个对证就是了。”
  夫人说:“说是如此,相公且请回府,明晨老娘前去降香,以待回来时候,相公也有了生身的来历。”
  只是:
  一事不明两心闷,十年寒冷一朝回。
  苏公子是日回府,窦夫人留下王婆,到了明晨,窦夫人坐了轿,将这件蓝衫,暗带了自己的身中,却又带着王婆,往桃花中而来。
  窦夫人降香要进桃花巷,一心里访问丈夫结发男,实只望十年夫妻今朝见,又那如夫主早已染黄泉,这夫人坐在轿中暗思想,这件事内中情由实不明,多者是女姑生得风流样,将夫主暗暗引在桃花庵,你二人颠鸾倒凤两合意,因此才食恋恩爱不回还,又转念说此事令人可疑,你就是情投意合恩爱好,想此处相隔苏州城不远,为怎么无音无信十五年,这其中情由今人实难辨,必得是亲自细细问根源,正是这夫人轿中胡思想,众家人报道来至桃花庵。
  窦夫人正然思想,来至山门以外,下了轿子,使人进通报,此时老道姑也下世去了,独有妙姑一人。
  妙姑听说是双竹巷窦氏太太,前来降香,慌忙出来,接至客舍,窦夫人一见妙姑,真乃是一等上好人才,心中暗想:“这事,就十有八九。”
  用目看毕,便要进庙拜佛,妙姑引着参拜佛像,焚香化纸,拜礼一毕,回至客舍,妙姑自承素菜茶食,就坐,坐下便问道:“大太,小僧有失迎接,万望恕罪。”
  窦太太说道:“好说好说,仙姑妙龄,今年几许?”
  妙姑答曰:“叁十二岁,请问太太年庚几何?”
  夫人答曰:“叁十叁岁了。”
  妙姑以言挑曰:“膝下几位令郎?”
  夫人说道:“仙姑不知,妾身自从出嫁,丈夫出门,至今一十五年,并无音信,膝下儿女皆无。”
  妙姑闻言,心中作一小惊,暗自想道:“当初曾命王叁思将小儿送去,因何说是无有,想必我儿大命不长,亡故去了,也是有的。”
  眼中轻轻落下了一点珠泪,窦夫人见他心中凄惨,便问道:“仙姑因何听妾身之言,面带不悦?”
  妙姑答曰:“我见太太叁十馀岁,孤身守寡,与我这出家人一样,深为可叹。”
  夫人闻言,说道:“仙姑与我情同此心,心同此礼,我有心与你拜为姐妹,不知仙姑意下何如?”
  妙姑言道:“但恐太太有贵贱之忌。”
  夫人说道:“仙姑说得那话,既然有意,二人请拜。”
  言罢,离坐叩拜,遂与夫人平拜了四礼,复入坐位,各叙年庚。窦夫人年长一岁,为亲姐姐,小僧为妹。
  又叙了几句闲情,窦夫人说道;“妹妹,愚姐今日来此,还有一事不明,还望妹妹指教。”
  妙姑言道:“姐姐有何事情,何不明言?”
  夫人闻言,将带的蓝衫拿出,说道:“就是这件衣服,不明。”
  妙姑闻言,伸手接过来一看,忽然仰面回头,暗地里流泪来。
  一见蓝衫珠泪倾,想起当年张相公;凤舞鸾交恩情重,至今算来十五冬。房生下娇身子,王婆包裹出门庭;至今忽然见一面,难免心中不泪零。妙姑时下泪难止,夫人就要问实情;明公不知后来事,下一回程说分明。
  第廿一回  叁个月先父去世
  诗曰:
  千言万语嘱王婆,你把言语须记着,
  暗抱小儿送过,千万莫说。
  谁如情由今日破,怀念丈夫思想多,
  能不令人泪如梭。
  话说妙姑一见此衫,暗暗流泪。
  窦夫人问道:“这衣服你还认得否?”
  妙姑暗将泪眼止住,说道:“姐姐,说话差矣!你妹妹身入玄门,身还又无男子,认得什么?”
  夫人说道:“这蓝衫本是你人之物,前日曾对王婆说道:‘你不多言,你将这个小孩抱去,送到苏州府双竹巷内窦氏太太那里,叫他好好扶养。他若问时,你可千万的莫说是这中抱去的。’那王婆得了银子说道:‘陈师父,你的事情,我是无不尽心,你就与我抱去罢!’”
  妙姑说道:“且慢,待我将他包裹包裹。”
  遂在箱中,将公子的那件蓝衫拿出包在身上。
  王婆上前去接,妙姑心如刀割,眼含痛泪,叫道:“王婆子,我今日小儿之事,要嘱咐于你呵!”
  妙姑女怀抱娇儿哭痛伤,但见他嘱咐初生小儿郎,双竹巷张才本是你的父,桃花妙姑本是你的娘,皆因为中不能将你养,因此才使人送你还家乡,他有心对着窦氏说实话,又恐怕窦氏变脸要才郎,有心的不将你送别处去,你的父当日嘱咐不能忘,你本是世袭进士传家子,我的儿成人长大富贵长,泪珠儿点点落了前胸膛,启朱唇樱桃含定小儿手,不由得心中生下一妙计,幼小儿指头咬去不大长。
  话说妙姑不忍离别小儿,怀抱在手,哭了一回,此是前事,这且莫题。
  再说窦夫人一闻此言,一口惊痰,吐于地下,长叹了一声,说道:“苍天呀!苍天!我盼了你这一十五年,不想你已经死了。”
  王婆说:“太太,相公已经下世去了,哭也是无益了。”
  二人遂将太太扶起来,太太说道:“已属仙游去了。这蓝衫因何送于王婆?”
  妙姑说道:“太太,这件蓝衫,岂肯轻以与人,只因内中有个缘故。”
  太太说道:“你说来我听。”
  妙姑说:“太太在上,小妾却一一道来。”
  只因为腹中怀胎叁个月,我曾对相公从实说原因,他说道日后若是生一子,务必要送到我家窦夫人,到了那十月满足分身后,果然是天差神灵送麟来,你若是成人长大作的主,后可来桃花内认亲娘,妙姑女怀抱娇身难抛拾,小师父因此去把王婆叫,我将他嘱咐言语记在心,将此儿务必送到双竹巷,好送于太太恩养长成人,特送了王婆纹银十两正,才将蓝衫与他了包在身,至如今算来一十五载了,好叫我时时刻刻挂在心,今日里得与太太见一面,问一问亲生娇儿果安身,妙姑女哭哭啼啼诉一遍,窦夫人眼含痛泪问原因。
  话说妙姑哭诉一遍,窦夫人闻言,眼含痛泪叫道:“妹妹,你到有这样好心,可惜那孩子,我如今捞不着了啊!妹妹!”
  妙姑闻言,惊而问道:“那孩子向那处去了?”
  夫人哭道:“这孩子是王婆卖于苏家了。”
  妙姑闻言,又痛又恨,手指王婆骂曰:“老贱才,我因何故与你十两银子,你反将这个小孩儿卖于他人,你好不恼死人也,是你说,是你道。”
  妙姑一时怒气生,大骂王婆不是人;千言万语嘱咐你,临行赏你十两银。命你送到双竹巷,大太膝下去安身;我与相公情意重,不断张家后代根。因何不听我的话,反将我儿卖苏门;负命贪财无天理,老而不死怎算人。
  王婆闻言,连忙下跪,口尊师父息怒:“这原不是老身愿意卖于苏门,当时老身抱去,进了西门,正遇苏大老爷拜庙回家,他将老身叫至轿前,追问小儿来历,老身原不肯实说,遂谎道是邻舍之子,家贫不能抚养,命我抱出寻个主顾,谁想那老满口应承,赏我十两银子,老身反说不过,遂将小儿抱去,老身将蓝衫留下,方送于太太啊。”
  师父妙姑,一闻此言,哭了叫苍天,好不哭死人也。
  妙姑女闻听此言痛伤怀,骂一声人面禽心老贱才,我也曾千言万语嘱你托,将我儿卖于他人最不该,他本是世袭皇上进士第,你胡为抱去卖到他人家,现如今张门后代那有根,妙姑女思想小儿泪不止,窦夫人叫声妹妹自安排,昨一日门前曾把娇儿见,我拿着当了夫主还家来,因此才将他让在客舍内,就遇着王婆卖衣说分明,那孩儿半信半疑还家去,好叫我前思后想挂心怀,因此来巷中降香将他问,内中情由今日我得明白,张才夫虽然身死十五载,你与我同去要见小婴孩。
  第廿二回  二贤妻苏家索子
  诗曰:
  可惜庭中树,灵根异地埋;
  只因来时晚,移向别处栽。
  话说窦夫人,叫道:“妹妹,事已至此,不用说了,你我算是一夫二妻,自此同我回府,向苏门要儿,乃为正理。王婆,你可对证得起?”
  王婆说:“太太,那个自然,我就活到百岁,还做个对证。”
  夫人说:“既然如此,就一同回家。”
  妙姑说:“等我拜了神像。”
  姐妹二人一同参拜神灵,一夥一同上轿,带领王婆,同回了双竹巷。
  是日天晚,窦夫人与妙姑共一床,说不尽夫主当日的恩情,念不尽今日儿子面貌。闲谈一夜,不曾合眼。
  明日起来,梳洗已毕,先吩咐家人,往苏府探问,若苏大人在府,咱好登门要儿。家人去了,二人一同用饭,方才用完,家人回报,苏老爷今日带领苏州府各县的举子,向南京送考,今日起身,方才上轿而去。
  明公,窦夫人与妙姑,要见苏公子,如同一颗明珠,恨不能将他一时拿过来,不料今日又不凑巧,正是:
  一片热肠如火烧,几点冷水倾下来。
  窦夫人叫道:“妹妹,苏大人今日这场,内中必有的儿子,也料他自这大街所过,你我登楼一望何如?”
  妙姑此时思儿之心,恨不得一时见面,遵从夫人登楼一望。但见大街之中,有许多的轿子车马。
  苏大老爷坐轿在前,众举子骑马在后,又有同城的官员送行,好一个光景也。
  二夫人楼窗之下看分明,但只见多少轿马闹哄哄,苏大人坐轿头行也不看,单看那举子之中认分明,夫人说一十五年你不见,大约你难以认识此儿形,纵然是对面相逢认不清,妙姑那秋波一转看得明。
  有一位少年,骑马在前,面貌举动,与当日的张公子无异,遂说道:“姐姐,待我猜猜何如?”
  夫人说道:“你猜那一个是?”
  妙姑手指道:“这头一个,就该不差。”
  头一个面貌品格如面善,如的短命丈夫一样同,行的时马摆钤声跑过去,楼窗上姐妹二人好伤情,恨不得两手拿来托掌上,也是张家里不绝后代根,此一去不如何日才回转,二夫人盼望一日如叁冬,且不言贤德思念娇生子,再把那苏门公子明一明。
  按下二人盼望不题。且说公子进了南京,上京科举,入了会试场,又会上进士,连日又殿试二场,已毕。圣上的皇榜悬挂午门,苏宝玉中了头名状元,正官簪花披红,赴了琼林宴,往相府拜客,承相程际,招了女婿,御阶封官。
  拜官已毕,见驾谢恩,圣上赐他金鞍玉佩,还家祭扫先祖,苏大人上下打点明白,使人即往苏州府报喜。
  是日同状元儿子,一同回家,苏夫人心中,好不欢喜极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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